贝鲁特(美联社)——在贝鲁特儿童癌症中心灯火通明的走廊里,Carol Zeghayer紧紧地抓着她的静脉注射。当这个9岁的女孩看到肿瘤科病房里的玩伴时,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2023年10月被诊断出患有癌症的几个月前,卡罗尔依靠每周前往黎巴嫩首都的中心接受治疗。
但是,过去只需90分钟的车程,现在在黎巴嫩南部的山区道路上需要3个小时,但仍然没有以色列空袭的危险。这个家庭只是黎巴嫩许多家庭中的一个,他们现在正与疾病和战争的艰辛作斗争。
“她只是个孩子。当他们袭击时,她问我:“妈妈,那远吗?”’”她的母亲辛杜斯·哈姆拉说。
这家人住在黎巴嫩东南部的哈斯巴亚省,那里的以色列空袭已经变得隆隆作响。在距离他们的家仅15分钟路程的前线城镇Khiam,以色列军队和真主党武装分子在无情的轰炸中发生冲突。
在最近一次去贝鲁特接受治疗的早晨,当他们离开家时,家人听到了火箭的轰鸣声和震耳欲聋的冲击力。以色列的空袭还击中了大马士革至贝鲁特高速公路上的车辆,卡罗尔和她的母亲必须穿过这条公路。
尽管近几天来,人们越来越希望叙利亚能恢复和平,但轰炸并没有停止。
比起战争,哈姆拉更担心卡罗尔会错过化疗。
“她的情况非常棘手——她的癌症可能会扩散到她的头部,”哈姆拉说,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的女儿先是被诊断为淋巴结癌,后来又被诊断为白血病,目前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治疗,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虽然卡罗尔的家人还在家里,但黎巴嫩的许多人由于以色列从9月底开始的猛烈轰炸而流离失所。成千上万的人逃离了黎巴嫩南部和东部以及贝鲁特南部郊区的家园,其中包括患有癌症的孩子的家庭。
黎巴嫩儿童癌症中心(Children’s Cancer Center of Lebanon)的筹款和活动主管扎伊娜·艾尔·查米(Zeina El Chami)说,该中心迅速确定了每个病人的位置,以确保治疗不间断,有时还会把他们安排在离病人家庭新地点更近的医院。
儿童血液学家和肿瘤学家多莉·诺恩(Dolly名词)说,在事态升级的头几天,该中心接收了一些病人进行紧急护理,并把他们留在那里,因为让他们回家不安全。
“他们无处可去,”她补充说。“我们有病人因为惊恐发作而入院。这并不容易。”
战争不仅加深了年轻病人的挣扎。
“许多医生不得不搬迁,”诺恩说。“我认识在这里工作的医生,因为道路非常危险,他们已经六个星期没见过父母了。”
自2019年以来,黎巴嫩遭受了经济崩溃、2020年贝鲁特港口毁灭性爆炸以及现在无情的战争的打击,使得癌症中心等机构难以获得拯救生命所需的资金。
“癌症不等人,”查米说。她还说,危机影响了该中心近年来举办筹款活动的能力,使其急需捐款。
查米说,该机构目前正在治疗400多名患者,年龄从几天到18岁不等。它治疗了黎巴嫩约60%的癌症儿童。
对卡罗尔来说,战争有时是她和癌症中心的朋友们谈论的话题。她的母亲听到了她的叙述,她听到了爆炸声和房子是如何摇晃的。
对另一些人来说,和朋友们在中心的游戏室里度过的时光让他们暂时逃离了外面残酷的现实。
8岁的穆罕默德·穆萨维(Mohammad Mousawi)在游戏室里跑来跑去,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把东西和书藏起来,让玩伴去找。由于太专注于游戏,他几乎不回答问题,直到护士叫他去做每周一次的化疗。
他的家人住在贝鲁特南郊的Ghobeiry社区。他的母亲说,他们的房子在几周前的以色列撤离警告中被标记为要摧毁。
“但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袭击它,”他的母亲苏珊·穆萨维(Suzan Mousawi)说。“他们击中了它周围的建筑,两座在它后面,两座在它前面。”
这家人已经搬迁了三次。他们首先搬到了山区,但严寒削弱了穆罕默德本已脆弱的免疫系统。
现在他们定居在Ain el-Rummaneh,这里离他们在贝鲁特南部郊区Dahiyeh的家不远,而Dahiyeh遭到了猛烈的轰炸。随着以色列军队扩大轰炸半径,一些被击中的建筑物距离他们现在的家不到500米(码)。
穆萨维一家一生都住在Dahiyeh,苏珊·穆萨维(Suzan Mousawi)说,直到战争把他们连根拔起。她父母的家被炸毁了。“我们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了,”她说。
穆罕默德还剩下15周的治疗时间,他的家人都在祈祷治疗能成功。但是战争偷走了他们的一些梦想。
“穆罕默德生病时,我们买了一栋房子,”她说。“它不是很大,但它是一些东西。我给他买了一辆电动滑板车,还建了一个游泳池,告诉自己一旦他完成治疗,我们就带他去那里。”
她担心这所用她攒下的每一分钱买来的房子随时可能失去。
对于一些家庭来说,这种冲突并不新鲜。癌症中心9岁的病人阿西纳特·拉赫姆是一名难民,他的家人。
“我们从一场战争逃到了另一场战争,”阿西纳特的母亲法蒂玛(Fatima)补充说。
几周前,当她的父亲奥尼(Aouni)做完化疗后开车回家时,空袭发生了。他把车里的音乐调大,试图盖过震耳欲聋的袭击声。
阿西娜坐在后座,手里抓着她最喜欢的玩具。“我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少听到这些,”他说。
最近的一天,在病房里,阿西纳特坐在椅子上,挂着静脉点滴,与她的医生谈判。“只要两三撮就行了,”她恳求道,并要求给她的方便面加一些她不应该加的调味料。
阿西纳特说:“我觉得不安全……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黎巴嫩、叙利亚、巴勒斯坦都不安全。”“音爆很可怕,但面条让它变得更好,”她调皮地笑着补充道。
这家人别无选择,只能留在黎巴嫩。返回家园已不复存在的叙利亚,将意味着放弃对阿西纳特的治疗。
“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她妈妈说。“这场战争,她的病……似乎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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